明月清風

Somebody Else

丹奐/無良

*校园设定



1
六月底天气多端,一会儿热到要出汗,下一秒又开始下大雨,偶尔也会出现下太阳雨的情况。


“你今天留不留阅览啊?”金在奂前座同学抱着一叠书,顿了顿又说,“要的话我帮你占位。”


金在奂摇头,“我今天有事。”


他侧背起书包,一边面色凝重地走出校门,按照回家的路线走,途中经过一条小巷,他脚步停了下来。


里面传来阵阵笑声,还有一连串的脏话。


他忍不住探头瞄了一眼,一群小混混围着一个人踢,那人身穿白色t恤缩成一团,蜷在地上,看起来可怜又可悲。


猛然,其中一位皮肤黝黑的少年转头,不巧和金在奂对上眼。


不妙——


他脚底抹油想跑,但对方跑得比他更快。对方揪着他的校服领子,拖回潮湿阴暗的巷子里审问。


刚才那个皮肤黝黑的少年开口说道:“你认识他?”


金在奂正打算承认,话还没说出口,底下的人倒是先替他回答。


“不认识。”


说完又被多踹了两脚。金在奂咬紧下唇,不断在脑内思考最好的逃生路线。


那几个小混混没给他太多思考时间,没过多久也把他推到地上,和那人一起被挨打。


金在奂心里冤得很,但他又不敢反抗。那群人又把他提了起来,问有没有钱。


他从背包掏出皱巴巴的几张纸钞,没出声。忽然明白了“花钱消灾”这个道理,那刚才岂不是白被打了?


那群人拿了钱便也甘心走了,走前还不忘吐了一口痰。


地上那人翻了个身,嘴角还渗着血,但俨然没了方才受气包的模样。


“干嘛来?”


金在奂翻了大白眼,嫌地上那人演技太生动,“圣祐哥叫我来的。”


那人神色不耐烦地说,“你那么听他的话干嘛,你是他的狗?”


“是又怎样?”金在奂反问。


他就算给邕圣祐当了狗,又跟那人有何相干,陪他挨了一顿打还被骂。


无良啊这人。


“那你也为我当一回狗试试?”那人笑得没心没肺。


金在奂手臂擦破了皮,伤口正隐隐作痛,他扯了扯嘴角说:“姜义建。”


那人抬眼看他,眼神清澈透明,他把难听的话重新吞回咽喉,试着在这段关系找到平衡。


他发现自己好像无法拯救任何人。


他叹了口气,“你明天来学校吗?”


也不是什么正义感十足的人,这么多日子以来他也乏味了,要嘛就把绳索给剪了,不然就永远捆绑在一起。


别老是纠缠不清。


“嗯,你希望我去的话。”那人低垂着头,没看出什么表情。


但这话说得暧昧模糊,讲得好像决定权都在金在奂手里似的。


看吧,绳索又缠在一起了。




2
隔天姜义建倒是真的来了学校,本来临近期末考班上的气氛就已经很低迷,现在更甚了。


他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,也没怎么说话,只露出个后脑勺趴着睡觉。


重点是他染的一头黄毛实在太过显眼了,在一整教室的黑头发里面,想移开目光都难。


“你是黄金猎犬转世啊?”金在奂认真地打量姜义建的头发。


阳光又为他的发梢镀上一层金,发质看起来倒也没坏,就是干燥了点。


“那你呢?”姜义建往后伸了个懒腰,连同打哈欠的动作一气呵成,“小卖部的原味肉包转世?”


去他妈的原味肉包,他心想。


金在奂和姜义建斗嘴从来都没有赢过,他有血有泪,在意的事情多了去了,微小的事情也会记一辈子。


他不确定姜义建是怎样的人。


老在他的眼皮底下惹事生非,打架总是选在他家附近的小巷,挨打了也不反击,不反击就算了还不遮着脸,受伤也不会好好擦药,贴一个ok绷在脸上就当完事了。


大概算疯子一个。


“你不能换个地方惹事吗?”金在奂昨晚没怎么睡好,他一翻身就压到伤口,早上换纱布时发现血又渗了些。


还没来得及结痂。


“不行。”姜义建不在意金在奂快被惹怒的表情,他又继续说,“那样会变得没有意义。”


金在奂感到无力,他不认为打架算是一件有意义的事,而受伤更不是。


“怎样才算有意义?”他顺着姜义建的话问。


上课钟声无情地响起,打断了他们不算美好的谈话,他对答案有些好奇,却又打从心底的感到害怕。


说出来有些东西就会化成泡沫。


像是他近日努力维持的平衡,刻意保持的距离,还有好不容易扯开的绳索。


姜义建和他都是胆小鬼,分明用说的就能解决的事情,非得亲自去实验,到头来两人都不擅长表达,拐了好几个弯也没能完美实现目的。


好似弄巧成拙,画蛇添足,自讨苦吃。


没人会以为这样的方式是在爱人,可能是在械斗,或者为难彼此,看谁先撑不住先放弃,但不会是爱人。


这种爱太笨拙了。


老师在黑板示范解题,一道题都有好几种解法,有的套公式,有的能土法炼钢。


金在奂撑着下巴发呆,难道他们非得用最困难的方法吗?


费力又不讨好。


放在抽屉里面的手机屏幕一闪,收到了新讯息的提示,还附带功能的震了一下,手机的主人正忙着思考艰深的问题,压根没发现,也不知道有无错过回覆的黄金时间。


“你在意我的时候。”


时间才有意义。


坐在最后一排的黄毛少年烦躁地望着前头,手中还握着手机,他眼里的人撑着下巴专注的看着黑板,等了几分钟还是同一个姿势,一动也不动。


黄毛少年没继续等,他叹了口气后又趴下去睡了。




3
中午到了吃饭时间,姜义建被老师叫去办公室,八成是因为头发被训话了,说不定回来就变平头了,金在奂边想边笑。


“你笑啥?”金在奂前桌不解的问。


“没啥,心情好。”


他前桌开启八卦雷达,“欸,你有听说姜义建抢邕圣祐学长女朋友的事吗?”


“废话,我当事人。”金在奂回道。


这件事在校园内闹得轰轰烈烈,加上后来有一阵子姜义建没来学校,事情越演越烈,有人传闻其实姜义建和邕圣祐才是真正的一对。


“那姜义建和邕圣祐学长是真的吗?”


金在奂胡乱扒了口饭,不怕死地接话,口齿不清地说,“你猜啊。”


反正怎么猜也不会到他头上。


“喔,那你手怎么受伤了?”他前桌又继续开话题。


金在奂看了受伤的那只手一眼,“昨天在我家附近的小巷,不小心被一只黄金猎犬咬的。”


“大型犬不是都很温驯吗?”


他前桌一说完,姜义建就从前门走回教室了,头发丝毫不减,看来老师只是单纯精神喊话。也不怎么意外,反正谁招惹不良少年谁麻烦。


金在奂吞下最后一口饭,替自己的伤和其他大型犬做辩解,“世道险恶。”


姜义建走到一半又拐了个弯,方向朝着金在奂这边来,后者连忙低下头在空了的碗里面扒饭。


“回讯息。”


那人走过就说了这么一句。


他前桌拍了拍他的肩膀,幽幽地说:“别扒饭啰!你碗里面早就空了。”


“闭嘴啦。”金在奂无地自容。


好不容易找到时间看手机,金在奂趴在桌子上,从抽屉拿出手机看一看,午休时间周遭的灯都关了,屏幕亮得吓人。


金在奂缓了一下才又接着看,结果班导不知道从哪窜出来,把手机给没收了。


要完。


在那个瞬间金在奂明白了祸不单行的威力,他紧张地咽了下口水,手机没收可不是什么大事,没看到讯息才是。


他打算在最后一节装睡直到放学。


不过姜义建可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,他的脖子被一只手掐住,身体硬生生和桌面分离。


“把我话当耳边风啊?”姜义建笑了笑。


金在奂僵硬地抬起头来,也跟着干笑了两声,“我手机被没收了。”


“你传了什么?”金在奂问。


“没什么。”


金在奂开始收拾书包,一边念念有词,他只想赶快逃离现场,“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

“你什么时候才能消气?”


搞啥子?


金在奂听完不得不停下手上的动作,他国文课本拿在半空中,也不知道该搁一边,还是放进书包。


“你应该跟圣祐哥说才对。”金在奂还是选择把国文课本先放进书包,明早还要考注释呢,“毕竟你抢了他的女朋友。”


横刀夺爱之罪不可谅。


“还不是因为你喜欢那个女生。”姜义建一脸义正严辞地驳斥。


那跟那八竿子打不着好吗!金在奂是喜欢没错,但他藏心底,可没打算拆散别人。


金在奂气得快吐血,“我喜欢别人吃你家大米了?”


“没,我自愿的。”


为了证明那个女生水性杨花,姜义建牺牲色相来完成大我。


“你跟我重修旧好的话,我就什么都听你的。”姜义建递出杀手锏。


金在奂脑内直接忽略重修旧好这种暧昧的字眼,讲得好像他们离过婚一样,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后半句。


金在奂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,“那你答应我一个请求,我就消气。”


“什么?”


姜义建在心里做了几百个设想,有可能叫他现在从窗户跳下去,也许让他在大街上被车撞,最狠可能派他去抓虫子。


他抿紧下唇,忍不住打了个哆嗦,能拿蚂蚁或蚊子滥竽充数吗?


金在奂轻笑了一下,“做我的狗。”


语气也不像请求,是温婉但不容拒绝的命令,像晚风里飞驰的甜腻香味,让人捉摸不定。




“行。”





fin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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